二
赵古泥(1874—1933),名石,字石农,号古泥、泥道人等,江苏常熟人。赵古泥幼年家贫,仅读三年私塾,他曾在邻村药铺做学徒之年,后因郁闷到姑苏寒山寺请求出家,未被接纳,只得回到父亲开的小药铺作工。常熟自古为人文荟萃之地,研习金石书画之风极为昌盛,赵古泥自幼受到熏陶,稍长又逢乡贤倡导青年研习,遂将兴趣转向金石书画上来。赵古泥在工余勤学不懈,生活虽苦却也乐在其中。此时,吴昌硕有弟子李钟(字虞章)居常熟,见赵古泥痴心艺事,天分既高,用工又勤,乃时时加以指点,并赠以刀、石和字书《六书统》以资学习。在李虞章的指点下,赵古泥得窥篆刻艺术门径,艺术水平提高很快。在赵古泥二十岁这一年,他得到了一个对其艺术生涯至关重要的机会;该年,吴昌硕游虞山,李虞章带他去拜望吴昌硕并将其荐入缶翁门下。吴昌硕看过赵古泥的作品,对其才华大为激赏,令其辞去药铺工作,到自己好友沈石友家帮忙整理金石文字,并称“当让此子出一头也。”沈石友为著名诗人,是常熟名流,交游很广,家藏金石文字、古董碑帖极为丰富。赵古泥在其家一住十年,遍览其所藏,时时问学,修为日进。在沈家十年中,赵古泥经常往来沪上,在吴昌硕处小位,求教艺事,并为沈石友镌刻了缶翁所题砚铭一百余方,从不同的角度学习吴门艺术,浸淫日久,直至得其中三味。
赵古泥从吴昌硕学习日久,艺事突飞猛进,尽得师门真传,但他却不以此为满足,“而是效乃师入古不泥,化古为新的艺术精神,立志师心弃迹,绝去依傍而自辟路径。他自出机杼地将封泥、古淘、金汉砖的精华,结合书画的主客,揖让、阴阳、向背等巧奥,对入印篆文别出心裁地作方圆、斜侧、长短、粗细、疏密、曲直等富含变化、生动多姿改造,自创了一种参差错落、方圆互用,且富装饰趣味的篆体作为用于入印的取材。又在刀法、章法等方面逐步与师门拉开了距离”。⑥
赵古泥在四十岁左右完成了自家自面目的创立,而其前却是全力依傍于吴昌硕的,“其初年之于缶庐固步亦趋,末敢少越规范也”。 ⑦观其前期印作的确如此,其章法布局,结篆用刀都与缶翁如出一辙,此时的作品,与吴昌硕无论在面目还是精神上都极为酷似,如置入缶翁印谱中,非老眼者终无以辩也。故所传吴昌硕晚年印作中有赵古泥代刀者,应为可信。然而,赵古泥并不以能酷肖师门而自足,他清醒是认识到,如果想使自己在艺术长河中不被淘汰,没有自己是不行的,只有突破吴昌硕这座大山,破壳而出,形成自己的艺术面目才能巍立于艺林而不被埋没。当然,这种思想的产生是与吴昌硕一贯的教育观念是紧密相关的,他虽然没象齐白石那样明确提出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的观点,但却从不主张学生死学自己,故其在传授后学时往往告诫不要死学自己的面目,如朱复戡、王福庵等人在向其问艺时都因受到这类的教诲而受益终生。
赵古泥弱冠习印,三十岁前后心仪师法,尽得真传,作品俨然缶翁再现;三十岁后不甘人后,,于精微处寻找突破,在章法、刀法上都有所建树,走过了个人艺术风格形成的最关键的一步;四十岁以后,老刀披靡,自出机杼,独步印坛,能与缶翁各树一帜,致使追随者日众,形成日后被人称之为“虞山派”的新流派,成为篆刻史上举足轻重的印人之一,“虞山派”印风也因此在印坛风靡一时,赵古泥的故事,驼与佗,刽子手,高手治印,只要一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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