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叶潞渊篆刻艺术特点
(一)渊雅隽永,蕴藉高古
所谓师徒授受,叶潞渊篆刻受赵叔孺的影响极深。赵叔孺在篆刻艺术上走的是集古大成的路,正如张大千在《赵叔孺先生遗墨序》中云:“寓奇诡于平正,寄超逸于醇古。”可见其篆刻风格取法多样。但是赵叔孺心态平和,作品中蕴含着一种浑厚渊雅的气韵。叶潞渊正是继承了这种古雅文静之趣,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师古求新之路。
叶潞渊曾得到赵叔孺的欣赏与赞扬。叶潞渊在《渊雅闳正,瑰丽超隽—赵叔孺先生书法艺术发微》一文中记述:“盖述其师之生平与艺术造诣者,至详至当,如谓赵公篆刻‘干实中寓生动,秀雅中见雄劲,绝无板滞之失,更无妄怪之嫌,不啻夫子自道。赵氏门下数十人,真能得此妙艺而具儒雅气象者,余最佩潞翁。”叶潞渊谨守师法,由于对汉印研究很深,所以篆刻较之赵氏似乎更显苍茫。如其汉印《吴郡叶丰》,根据边款“潞渊戏仿王西泉意,壬申”可知此印仿王石经,刻意表现出其“万红丛中一抹白”的意味,所镌刻的线条“起毛粒”,带有残破感,空间布局紧结,疏密和谐,风格苍茫而古雅。又如朱文印《洞庭山人》,章法善于汲取赵之谦大疏大密的手法,线条间残破并笔尤为一绝,使平稳的印作虚实相映,极具金石古厚之趣,古雅隽永。
叶潞渊刻印初师陈鸿寿,后转攻秦汉印,凡秦汉文字可入印者,无不兼收并蓄,达到了工而不板,活而不佻,奇而不野,蕴而不弱的艺术境界[3]。另外,叶潞渊于古文字多方取资,如泉文、金文、玺文、殳篆文、封泥文、宋元朱文、元押文等入印,并在结体运刀上变化,如在转笔处以分刀接搭法,稍留刀痕,使刀下的篆字别具风姿,坚挺沉着,章法严密中见生动机趣,气息苍茫,蕴藉高古。
(二)奇崛方整,巧妙布局
叶潞渊在论述恩师赵叔孺艺术造诣时说道:“赵翁篆刻平实中寓生动,秀雅中见雄劲,绝无板滞之失,更无妄怪之嫌。”反观叶潞渊篆刻,亦精耕细作,信步穿越在数类印风之中,实为深得乃师妙谛最为全面者。只是在高手云集、各精通一家独门“兵器”的赵氏弟子中,秉承正统的多面手叶潞渊,拟元朱文、汉玉印虽能比肩陈巨来、方介堪,但在印坛的影响力稍逊。并非叶潞渊专业成就不高,而是他无意与他人争锋,且又处在海上印人辈出的黄金时代,专精与广博,难于兼顾。
叶潞渊早期受教赵叔孺,多以金文拟秦玺,后多用此法治圆小玺,阔边细字,章法奇肆,饶有古意。同时,他在仿汉铸白文印上也开始进行新的试探,结体方劲奇崛,工整多变,富有苍茫金石气息;在劲挺的朱文印线条中参以弧形笔画,借此生发动感。这类印作,匠心独运,可谓师心不师迹,也不再囿于浙派碎切刀法。
钱君匋在《叶潞渊印存》中曾评价叶潞渊篆刻:“所作堂皇安详,寓变化于整齐之中,藏奇崛于方平之内,洋洋乎吾子之风。”[4]叶潞渊取法广泛,在印的边款上时常刻上自己的取法出处,同样的文字能够表现出不一样的艺术手法。比如三方斋号印《静乐簃》,第一方所刻篆书为清篆,从印风上属于赵之谦风格;第二方运用三代玺文的风格,高古奇崛,布局有趣;第三方是集三代金文,用宋人刻法成格的方式,意在表达一种创作的偶然性。无论是哪一方印,都能讓人感受到叶潞渊对文字的巧妙布局,可谓方寸之间自有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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