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印集評之戰國璽,從線條、布局、邊框來對每方印解讀

廣義的戰國古璽包括楚、齊、晉、燕、秦、巴蜀六大系。從戰國文字的角度講,西土秦文字與東方六國文字差異甚大。從璽印本身講,秦印早年迥異於東方諸國璽印,後來秦國又在兼并天下後,用秦印範式統一了其他諸國古璽,並開創了後來八百年中印章的模式。所以,狹義的古璽並不包括秦印。


開方之璽

此方戰國璽印雖然殘破較多,但線條厚重有力,使印章的整體呈現出渾厚古拙之氣。此印在布局上採取斜對稱的方法,“開”字和“璽”字筆畫較多,所佔空間稍大一些;“之”字和“方”字筆畫較少,字形略小,但留紅較多,使整方印留有透氣之處。邊框講究粗細變化,我們注意右上角橫豎的相交之處,似連非連,似斷非斷,十分巧妙。


春安君

這是一方晉系官璽,屬於封君璽,現藏上海博物館。此印基本以直線為主,章法比較平穩,在清麗端莊的背後具有豐富的變化。“春”字上面的“日”字呈倒梯形,這樣所留空間就遠比直上直下的“日”字好看得多。“安”字的“宀”頭上收下放,與“君”的兩個長豎有所區別,避免了雷同。此印的入刀和收刀之處均呈尖狀,一筆之中有粗細變化,顯得雍容華貴,豐腴秀美。


大吉昌內

此印於工穩平正中求變化,雖界欄過於粗壯、嚴正,但工巧互見,於工穩之中還是可以看到作者是有一定想法的。如,“吉”與“昌”的“口”與“日”作一正一反的三角形處理,一是避免了過於的方正,又上下對角相呼應。其中“昌”字和“日”中間的一懸浮的小點,仍是極富創意的。“內”字“人”作“火”形的相離也與右上部的“大”字遙遙相應。整方印外欄雖方,然四字中只有“昌”字的下部為方,“吉”“內”似有意化方。


安昌里璽

這是一方楚系璽印。筆畫較粗,以圓曲線為主。“璽”字左邊“金”字的寫法為楚系文字特有的寫法。“昌”字上面的“日”字連在一起,形成了印面中最大的一個白點,讓人感到了明顯的輕重對比。“昌”字下的“日”刻成一個“ U ”字,整個字稍微向右傾斜。“里”字的上部刻的比較圓轉,下面兩橫,一長一短,則托起上面的部件。印中四個字離上、下、左邊框都很近,空出了右邊的一塊紅,使整個印面留有透氣之處。


西方疾

此方璽印為戰國燕系私璽。三個字放在一個圓形的印面中,但字的大小明顯不同,相差較大。整方印所留出的空白很大,給人一種疏朗的感覺。作者根據筆畫的多少來安排三個字所佔的空間,“疾”字獨佔左邊,下面的三條長筆畫從左到右依次變長,這樣處理是為了配合外面的圓形邊框。“方”字刻得非常小,躲到了印面的右下角,彷彿一個害羞的孩子。“西”字的大小則處於“方”字和“疾”字之間,與“疾”字靠的較近,這樣整篇章法中就有大有小,有疏有密,有參差錯落、穿插移讓,顯得十分豐富。


千秋

這方戰國吉語印給人的感覺既象一個字,又象三個字,布局十分有趣。無論是邊框還是正文,線條都顯得剛勁而挺拔。“秋”字右部占居了整方印的中間位置,下部“火”字的左邊兩撇略長於右邊,“秋”字左邊筆畫稍重一些,第二筆橫寫得比較偏下,剛好和“千”字形成對照,“千”字上部留的空間較大,中間用兩筆斜線交叉,添補了空白。


登畫

此方璽印注意粗細變化,“登”字的“ 癶 ”刻的很重,對稱卻不相同,左邊略大,右邊稍小,下部雖然筆畫較細,但細中也有細微的變化。整體來看,“登”字用圓筆較多,“畫”字則用直線較多。“畫”字用了很長的一個折筆豎把兩個字分開,“登”字零散的部件多,而“畫”字的這一長筆則把它變成了一個整體,否則這兩個字在一起將會顯得過散。


敬事

此方璽印很明顯是按照三個字來布局的,把“敬”字作為兩個字來處理,三個部分平均分配空間,各佔三分之一。“敬”字左邊的“苟”把兩邊平分,形成了一種非常有趣的對稱關係,尤其是下部,左右兩邊遙遙相對。由於印面是上大下小的馬蹄形,所以上部略松,下部隨形布勢,比較緊湊,上部邊框的轉彎處略斷開一些,給人一種上虛下實的感覺。


此印為戰國楚系璽印,印不大,只有11毫米見方,印面中只有一個字,但作者讓“敬”字的四邊均有筆畫衝出印面,顯得氣勢磅礴。這方印有三條貫穿印面的橫畫,但都不是平直的,第一橫略向右下傾斜,第二、三橫向右下傾斜得更多,但左下用一個三角形來支撐着整個字,字的重心則不會顯得向右偏離。用幾條長線把空間分割開來,印面中有很多不同的三角形,“口”字的圓弧則打破了這個字的呆板,是這個字中的點睛之處。


肖孟

這也是一方圓形的戰國璽印,與“孟徒”不同的是作者隨形布字,所以文字在處理上就有了些變化。“肖”字由於右邊是圓形,所以“月”字的弧度就與邊框的圓邊相配合;其中“孟”與“孟徒”中的“孟”字有明顯不同,重心右偏,“皿”字上面一橫與“子”的橫畫相呼應,下邊一橫則由於空間的不足,只好剛剛出頭就收住了。從此印的章法布局中,我們可以進一步理解在篆刻的布局中,文字的造型是為章法布局來服務的。


上官黑

這是一方戰國晉系私璽。此印雖然是三個字,但卻是按照兩個字來布局的。“上官”二字連在一起,與“黑”字一起平均分配了印面。“上”字刻得平穩工整,“官”字用“ 宀 ”撐起了“上”字,“官”字的“ 宀 ”左邊長,右邊稍短一些,下面的部件向右傾斜,故意留出了右下角的一點空間。“黑”字比較端正,左右基本對稱,但也存在着細小的變化,“黑”字下的“火”字左點短,右點長,中間兩筆也是左長右短,剛好錯落開來。此印下部留的空間比較多,邊框的殘破也增添了這方印的生動感。


長平君相室璽

這是一方玉質楚璽。六個字分為左右兩排,一邊三個字。右邊三個字上大下小,左邊三個字上小下大,右上的“長”和左下的“鉨”字左右結構拉開,添補了中間的空白。第一個字“長”,在左邊加了一個偏旁“立”,這個“立”部所處的位置是連接左右兩排的樞紐。“平”字在下面加了一個“土”部,用了比較平直的線條。“君”字則圓曲線較多,上部形成一個倒三角形,下部又好似一個正三角形,這種圓曲線剛好和“平”字、“相”字下面的兩橫有所區別,又與“室”字、“鉨”字相一致,形成了疏朗清秀、錯落有致的格局。


平陰都司徒

這是一方楚系璽印。筆畫較粗,以圓曲線為主。“璽”字左邊“金”字的寫法為楚系文字特有的寫法。“昌”字上面的“日”字連在一起,形成了印面中最大的一個白點,讓人感到了明顯的輕重對比。“昌”字下的“日”刻成一個“ U ”字,整個字稍微向右傾斜。“里”字的上部刻的比較圓轉,下面兩橫,一長一短,則托起上面的部件。印中四個字離上、下、左邊框都很近,空出了右邊的一塊紅,使整個印面留有透氣之處。


兇奴相邦

這是一方晉系官璽玉印章法較工穩。四個字分成兩排,“奴”字和“相”字較大,“兇”字和“邦”字較小,形成對角呼應。“兇”字上部”較大,下部撇高捺低,一長一短,字的重心偏於左下。“奴”字變為上下結構,“女”的中豎偏左,較粗,“又”居於右下,左下留紅。“相”字誇大左邊“木”,運用圓曲線,與右邊的“目”恰好形成鮮明地對比;“目”上移,四條橫形成三個不同方框的形狀,最上一個呈倒梯形,中間的是長方形,最下面一個則是正的梯形,這種微小地變化,給人造成了很大的視覺變化。


長秦

這是一方戰國晉系璽印。“長”字的寫法,屬於典型的晉系文字的寫法。“秦”字在晉系文字的書寫上均從“邑”。我們在判斷不同時期、不同地域所使用的印章時,最主要就是根據某一個時期、某一個地域其文字的特殊寫法。由於此印中“長秦”二字都是晉系文字的典型寫法,所以我們可以很容易地判斷它是晉系璽印。


孫成

孫成,這是一方戰國晉系璽印。此印筆畫極細,但勁挺有力。“孫”字中有四個三角形,“子”字有一個倒三角形,“系”字有兩個正的三角形,此外,“孫”和“成”中間的空白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形。這方印在如此小的空間里,卻有如此豐富的內容,是我們在創作時應該學習的。


王倚信璽

這是一方戰國齊系姓名璽,造型十分有趣,布局也打破了傳統四字印的章法。“王”和“信”字較小,因為筆畫少,“王”還在兩橫下面加了一個圓點,與“信”字右邊的圓點起到了同樣的作用,添補了空白,又避免了空間分割的過於單調。“倚”字把“亻”移到下邊,把“大”移置上方,變為上下結構的字,與左右結構的“璽”字剛好錯開。“璽”字左重右輕,“金”的四個點也有所變化,各不相同。此印下部較密,上部的留紅比較多,疏密有致,方圓結合,堪稱璽印中的精品。


萬歲

此印為戰國古璽。但文字有些類似秦代小篆,結體細長,圓線較多。邊框較粗,但字與邊框之間還留出了一條邊框粗細的空隙,彷彿用了兩條邊框一般。“萬”字上部筆畫較多,並且左下有兩條圓弧,整個字的重心有點向左傾斜。但“歲”字的一個長畫伸入“萬”字左下,添補了空白,也平衡了整方印的重心。


鍾固

這是一方戰國私璽。這方印很明顯是“鍾”字占空間比較大,有二分之一強,“固”字則只佔了二分之一弱,剛好是按照字形和筆畫的多少來分的。邊框十分粗重,但加上了一些破損之後則顯得活潑生動。“鍾”字右邊的“重”字以“田”分為上下兩截,有兩條相對的弧線,與“固”字相呼應。整方印中“鍾”字的偏旁“金”字最重,左邊“固”字尤其輕,這樣在印面的布局中形成了輕、重、輕的節奏起伏。


悊正司敬

此印為戰國吉語私璽。此方璽印的章法布局十分新穎,為了匡正文字而在對角加框,顯得十分活潑。對角加框的動機是為了使筆畫較少的“正”、“司”二字不顯單薄,如果用十字界格則此效果全無。“司”字加框之後,字移居左上部,空出右下角,並以上實下虛的線形,形成向右俯瞰之勢。“正”字上框線左低右高,使“ 悊 ”字有機會向左傾斜,與“敬”字相呼應。此印還有一個比較大的特點就是文字比較抽象、簡練,給人一種空靈之意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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