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篆刻家楊澥生平,工詩文擅金石文字,以鬻藝為生

楊澥(1781-1851後),字竹唐,號龍石、聾石、野航子。松陵(今江蘇吳江)人,中年移居蘇州,以鬻藝為生。楊澥多才藝,工詩文,擅長金石文字與考據之學,凡周秦以來彝器碑碣,均能甄辨其流源與真偽。書法善楷、隸,篆書得《天發神讖碑》遺意。又擅長雕刻硯銘、石碑。尤精刻竹,刀法深圓,在扇骨上所刻山水、花草、人物,及縮摹金石文字,蠅頭細書,窮工極巧,纖微畢現。然令人惋惜的是,正值他六十四歲,藝術達到爐火純青之際,竟得偏癱之疾,雕刻之事漸廢。

楊澥性嗜篆刻,以秦漢為宗,兼學明代文彭與清初顧苓,又上溯元人,旁涉浙派,融會貫通,於吳門印林名聲蜚然。道光十三年(1833)正月,震澤文士王之佐晉謁時任江蘇巡撫的林則徐,林氏贈書賜序,勖勉有加。王之佐感激涕零,取林則徐故里福州的壽山老嶺佳石,囑楊澥精心篆刻“林則徐印”、“河東節帥江左中丞”朱白對章以奉,並在印款中頌揚林氏為:“氣似春蘭,操若寒柏,八閩毓秀,三吳被澤。”楊澥以其獨特的漢隸刻款,深得渾樸古雅之韻。

嘉、道年間,浙派篆刻如日中天,形成了一個以杭州為中心,以陳豫鍾、陳鴻壽、趙之琛等西泠諸子為中堅的切刀印章藝術圈,大有席捲江南印壇之勢。而此時的吳門印派,自晚明以來已走過了流金歲月,趨於卑靡。當新興的、充滿着金石藝術韻味的浙派篆刻向吳門地區滲透、傳播時,立刻吸引了諸多吳門印人關注的目光,他們紛紛易幟,仿效浙派印風。像吳江郭麐、長洲王芑孫、太倉王應綬等,均為習浙派而有成就者。楊澥身居吳中,受地域傳統印風的熏染,創作長期師法典雅秀逸的元明一路,如其邊款中多有“仿吾子行鐵線篆”、“仿文三橋法”和“仿塔影園主人(顧苓)法”之語。

隨着浙風漸蘇,有金石學根柢,眼界甚高的楊澥已不滿足於株守一隅,開始嘗試用切刀法鐫刻印章。但楊澥和那些襲人故智,一味趨浙的印家不同,他的印作既有較為純粹的浙派切刀一路,也有沖切相兼,吳、浙雜糅的一路。吳門傳統篆刻的書卷氣與浙派篆刻的金石氣發生了碰撞,楊澥為此作了長期的探索與嘗試。遺憾的是簡單地作水油攪拌,絕不會產生水乳交融的結果。借鑒優秀傳統而出新,物理化簡單的雜湊是難言大成的。

楊澥深諳切刀技藝,嘗稱:“刻朱文用刀之法,須從春蠶食葉參悟。”他刻印甚至在印面上不用墨篆,“直以刀寫之,曲折如意。”近世印人對楊澥評價甚高,楊澥的楷、隸邊款,凝練古拙,深得漢魏六朝碑刻金石遺韻,獨具自家面目。

葉銘《再續印人小傳》卷二:“善篆刻,為江南第一名手,晚病偏枯,不利捉刀。道光庚戌壽七十餘。”葉銘《廣印人傳》卷七:“於金石考據之學,靡不精覆。刻印以秦漢為宗,力救嫵媚之習,真印學之圭臬也……。道光庚戌卒,年七十餘。”馮承輝《國朝印識》近編卷一:“楊澥,號龍石。松陵毅翁之子也。書仿《天發神讖碑》,刻印似汪尹子,暨賴古堂譜中諸作。兼精刻竹,或作人物、仕女,或寫其人小像,皆能頰上添毫,栩栩欲活。為人有奇癖,好龜如米顛愛石,出入袖中。常(嘗)得一大龜甲,自鐫銘詞於其上,日坐卧其中,以為此身安樂窩,人竊笑之亦不顧也。”

光緒《吳江縣續志》,卷二十二:“嗜金石,凡周秦漢魏鼎彝碑版,疏別其流源真偽,如指諸掌。與嘉興張廷濟同時,尤善篆刻,渾古無比。與張孝嗣友善。孝嗣,號憶鱸,葫蘆兜人,好賓客。澥嘗客張所,同出遊,澥醉,怒碎其船,張益敬禮之。澥後年老耳聾,自號曰‘聾翁’。”費善慶《垂虹識小錄》卷六:“號琢堂,又號聾石。少工篆刻,至老不用墨篆,直以刀寫之,曲折如意。每作印章,奏刀堅勁,得金丁之法。精鑒碑版,多為題跋,字古茂有金石氣。作詩得奇趣。子慶麟。”金松岑《拊焦桐館印存序》:“吾邑楊龍石造詣非至高,亦附浙以自壯。”韓天衡《中國篆刻大辭典》:“輯有《龍石道人甲申之作》。近人吳隱輯其刻印成《楊龍石印存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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