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牧甫自称“篆刻无所师承”(“同听秋声馆印”款),实为自谦之语。黄牧甫学印虽未曾拜过名师,但其私淑之众,取法之广,变人为己,化古为今,令人叹为观止。青年时期师法陈曼生得其用刀三昧,不失本分。
黄牧甫师法陈曼生大约是在其青年时期,即到广州之前的一个时期。其三十三岁所作自用印“士陵印信”款中言:“久不作曼生翁篆,数年前日习之,今亦稍忘矣。 壬午夏四月牧父并志于羊城北郊。”可见其于陈曼生是化了很大功夫的。
陈曼生为西泠八家之主将,印风豪放,刀法为碎刀深切,锋芒毕露,峻峭陡险。 清代魏锡曾《论印诗》称其用刀“一纵而一横,十荡更十决”,如冲锋陷阵,锋锐披靡。
黄牧甫师法陈曼生,得其用刀三昧,但较之陈氏要含蓄蕴藉一些,这大概是黄 牧甫的审美情趣更偏于典雅醇厚一路的缘故。从黄牧甫学习陈曼生的印章来看,此时尚属学步阶段,其章法平正工稳,篆法中规合法,虽未脱浙派风气,仍不失为本分之作。
“士陵印信”、“题襟馆”、“李士棻印”、“菩提莎婆诃”四印章法平正,篆法工整, 笔画棱角分明,沉着静穆。刀法为碎刀深切,不激不励,运刀有轻有重,有深有浅,颇 具变化。
线条起止处作方圆、钝锐多样处理,线条中段,用刀有起有伏,有快有慢,令线条有的地方粗厚,有的地方细劲,有的地方光削,有的地方生涩,凹凸逶迤,俱为用刀力量、速度不同所致。并且,在线条茂密处,边栏处略施残破,使印章布白内外 相通,缜密而不闷滞,工整而不呆板,呈现出灵动流丽之美。
“本乎天性”、“是无上咒”、“金石癖”、“以无所得故”四印气息古雅,线条质朴简 练,章法平正中见灵动。刀法冲切相辅,刀力均衡,在线条茂密处略作轻重方圆变化,令线条和而不同,违而不犯。
用刀细部处理也颇具匠心,如“本乎天性”边栏用刀 虚虚实实、刀断意连;“是无上咒”中“无”字下部四点各有不同;“金石癖”中线条的 起止两端或方或圆,或尖或钝;“以无所得故”运刀如笔,轻重提按交待分明。尽管这 些刀法变化不是大起大落,但都极富天趣,值得仔细玩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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