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見黃牧甫印譜傳本,黃牧甫印譜目錄存世大全,超60種

黃牧甫,被譽為嶺南篆刻之初袓,一生治印極多,然卻失散各地,大部分原石已佚。幸而,其印譜存世量相對充足,為其印跡流傳的主要載體。現所知見黃牧甫印譜,由1878年黃牧甫自輯《般若波羅蜜心經印譜》計起,到2010年林明、謝光輝輯《黃士陵印存》,超過60種。本文對存世黃牧甫印譜作一概述,不論原鈐本、印刷本、專輯者、非專輯者等,舉出所知見的重要傳本及流布情況,並討論其所收錄印拓,以說明研究黃牧甫印譜的重要性。

黃牧甫(1849—?),晚清印壇最重要印人之一,安徽黟縣黃村人,然其一生四處漂泊,曾活躍於安徽、南昌、廣州、武昌等地區,以居廣州時間最長,且對嶺南篆刻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,故又被譽為粵派、嶺南派之初袓,受影響的印人包括李尹桑[1]、易大廠[2]、鄧爾雅[3]、黃少牧[4]等,影響綿延至今。

黃牧甫,本名士陵,牧甫為其字,亦作牧父等,齋室名蝸篆居等。父親黃德華,字仲龢,工詩文,通文字訓詁之學,著《竹瑞堂集》。由於家庭濡染,年少便對篆學產生興趣,八九歲開始習印。清同治二年(1863),因太平軍與清軍戰,家園被毀,困苦失學,後雙親亦相繼離世,為補生計及養育弟、妹,他被迫離鄉到江西南昌謀生,曾於照相館任職,後入廣州,改以鬻書畫、治印自給。至廣州後,他結識了許多名流權貴,獲得不少開闊視野的機會。先在1885年得皇親國舅志銳[5]推薦前往北京國子監攻金石學,博覽古迹遺物,奠定了深厚基礎。後在1887年獲金石學家、收藏家吳大澂[6]邀請,在廣雅書局校書堂專門從事校刻,因而接觸大量古代金石器物,成為拓展其藝術生涯的重要契機。1902年,再應湖北巡撫、署湖廣總督端方[7]之邀,前往武昌協助金石遺存的整理及編輯工作。1904年由武昌回家鄉黟縣,四年後病逝,享年60歲或61歲。平生自著有《黃穆甫篆書日課》《穆甫雜錄》《籀書呂子呻吟語》《續說文古籀補》《說文建首》《六書八類》等,輯有《十六金符齋印存》《陶齋吉金錄》,並曾協助摹拓《石鼓文》《劉熊碑》。

黃牧甫一生治印極多,據其後人所稱不下萬方,然卻失散各地,難以彙集,原石更成鳳毛麟角。[8]幸而,其印譜的流傳卻相對豐富,故印章面貌得以保存,不僅為後世提供研究其印風的寶貴資料,也是鑒定真偽的重要依據。他的印章最早作於1878年,直至其離世當年1908年或1909年,仍見有存世作品。在約30年的創作生涯中,黃牧甫治印不斷,作品極豐,以現存相關印譜所錄為止,共見印蛻2400多枚,其中不包括傅抱石於《關於印人黃牧父》一文所提及有關失傳的部分。[9]

今遺印蛻2400多枚當中,大部分輯錄自其存世印譜;由1878年黃牧甫自輯《般若波羅蜜心經印譜》(圖1)開始計起,直至2010年林明、謝光輝近輯《黃士陵印存》(圖2、3)為止,所知見印譜共有64種(見於文後),大致可分為原拓本和印刷本。原拓本當然極為珍貴,當中有些印譜雖非黃牧甫專輯,但收有零星印拓屬罕見或尚未見世之珍品。所知見印譜64種中,《般若波羅蜜心經印譜》《黃牧甫自存印譜》(圖4、5)和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三種印譜為黃牧甫生前自輯。前兩種以複製品(印刷本)傳世,後者之原拓本仍然完好,保留了不同階段的印風面貌,其中以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尤為重要。

黃牧甫晚年自輯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共13冊(圖6、7、8),收印600多方,所載印章多為黃氏在廣州及武昌所刻,對於研究其成熟期印風非常重要。因此譜尚未廣為流傳,屬海外孤本,故目前任何有關黃牧甫的考述、論著,均未能涵蓋這部重要資料。據今藏譜者所述,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原為黃牧甫拓予其弟子李尹桑,李氏極珍寶之,晚年雖窮困,他物變賣殆盡,唯獨留存此譜。但最後仍因生活所迫,將此譜歸近人高貞白(1906—1992)收藏。1947年,高氏擬付梓廣傳,並請鄧爾雅撰序,序成於同年。唯因故未刊行,鄧氏所撰之序亦因印刷公司失火而散失。可幸鄧序曾於《南金》雜誌影印發表,附錄譜中印拓數方,得以留存(圖9、10)。[10]後高氏生前將譜傳於香港林章松先生,林氏改此譜名為《黃牧甫印存十三集》,現存於其書齋松蔭軒處。

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每冊規格未全一致,一頁一印,間附邊款,所收印拓,以有款者之紀年為依據,屬黃牧甫32歲—55歲所刻之作,這段時期他前後寓居廣州,及於1902年應端方之邀到武昌協助金石遺存的編輯工作。其中有王秉恩[11]、李尹桑、歐陽耘[12]、俞旦[13]用印集及自用印集,另有專冊為其在武昌所刻,該冊封面有黃牧甫手書“黃穆甫印存,光緒二十八、九年武昌所刻”墨書一則(圖11)。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集有113方印拓為其他譜錄所未收,如“六朝金石有源流”(1890年,圖12)、“讀聖賢書樂神仙道”(1898年)、“以分為隸”(1900年,圖13)、“少東”(1902年)、“茂德長壽”(1903年)等,揭示了黃牧甫成熟期印風多樣而豐富的特點,極具研究價值。

原鈐譜之重要者,另有王繼香輯《止軒印印》[14]、陳融輯《顒園藏石》[15]、張魯盦輯《黃牧甫印存》[16]、錢君匋輯《叢翠堂藏印》[17]、楊廣泰輯《黃牧甫印聚四冊》[18]及蔣乃勛輯《黟山人印存》[19]等。

《顒園藏石》(圖14、15、16)、《黃牧甫印存》(圖17、18)及《黃牧甫印聚四冊》(圖19、20)三譜製作、鈐拓精美,收錄印拓多屬罕見之品,分量相當重。《止軒印印》為粘貼本,附黃牧甫自署題耑一則(圖21、22),此譜暫未為任何文獻所記,極為罕有。《黟山人印存》(圖23、24)則為《黃穆甫印存續補》以外之絕世孤本,當中錄有30印從未見於他譜,如“北平蔣迺勲印信長壽”(1885年)、“書為曉者傳事為識者貴”(年份待考)、“秋月華館”(年份待考,圖25)等,雖大多沒有署款紀年,但該屬黃氏中年或以後的作品。

至於非黃牧甫專輯者,如無名氏輯《水仙花館集印》(圖26、27、28)[20]、陳之初輯《香雪庄藏印》(圖29、30)[21]、楊硯山輯《修盦所見印存》(圖31)[22]等,皆為絕少文獻記載之稀有印譜,分別偶見黃印珍品,如“純常子”(1892年或前)、“子靜眼福”(1885年,圖32、33)、“十二年中三度領”(1882年)、“真硯不損真手不壞”(1890年或前)、“何意百鍊剛化為繞指柔”(年份待考)等,甚為罕見。

另外,印刷本的分量亦不容忽視,如上述黃牧甫所自輯《般若波羅蜜心經印譜》和《黃牧甫自存印譜》初鈐本已經絕世,其印刷本成為學術研究的重要資料。唐存才於2007年發表《黃士陵早年印譜》(成書年不詳,圖34、35),收印拓68枚,主要為黃牧甫三十六七歲之作,其中有62方印為首次面世,如“怡儂倚聲”(1884年)、“春生草堂”(年份待考)、“錢嵩齡印”(年份待考)、“顨之”(年份待考)、“貴築邵芝字露九印”(年份待考)等,對黃牧甫蛻變期印章研究有極大助益。[23]戴青山編《黃牧甫篆刻作品集》(2000年)收錄了黃氏印蛻約1800方,相當豐富,可謂全集,雖其中印拓流傳甚廣,但仍存有零星印蛻為他譜所未見。[24]

除此之外,黃牧甫兒子黃少牧、外甥葉玉寬分別輯有《黟山人黃牧甫印存》(1935年,圖36、37)[25]和《黃牧甫印集》[26],在初次刊行時,譜中印拓多為首次面世,後因其他譜錄均常輯入其中印拓而廣泛流傳,然印拓“蔣乃勛印”(1882年)、“永聲”(年份待考)、“臣填”(年份待考)、“慎余”(年份待考)等,仍為其他印譜所未收,足見二譜地位舉足輕重。尤其前者,多次被後世重輯發表,例如《黃牧甫先生印譜二冊》(澳門綠本,圖38)[27]、曾紹傑《增選黃牧父印存》(1977年,圖39)[28]等,故其中印拓得以廣泛流傳面世。

另,董建撰《新見黃士陵殘譜考》一文,刊出十多方印拓為未見於他譜者,如“芙初手箋”(年份待考)、“啟蓉長壽印信”(年份待考)、“黃啟蓉長壽年宜子孫”(年份待考)、“老芙五十後作”(年份待考)等。[29]據董氏所稱印拓皆輯自《黃士陵殘譜》,但因此譜未見,較難辨析。

事實上,在大部分原石已佚、文獻匱乏的情況下,黃牧甫印譜存世量的相對充足,確是其印跡得以流傳的主要載體。今略論所知見的重要傳本,盼對日後研究黃牧甫印譜及其傳承有所助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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